有DD運桔

take the bomp from the bompalompalomp

用多少天习惯没有爆豪胜己的日子(One-Shot&PG)

我们焦冻没了咔,学会自立的故事

 

吸烟有害健康

 

角色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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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坐床沿,轰焦冻嘴上夹着根程期半余的红万,他百无聊赖到心算烟头烧到烟屁股所花的分秒。素晖和楼灯经折层层散射,裹挟悬浮的尘埃潜入卧室,地板上的烟灰被空调风卷起,反射微光的细闪飘向窗柩,倒想出去 。点燃香烟的0.25秒作为起点到尼古丁悉数吸入肺泡为终结,这根烟的时间里哪里还有人会为二手烟而臭骂他一顿,也少了来自床另一头抱怨街灯刺眼的梦中絮语。

 


 

习惯了孤独感的话,很他妈可怕。

 


 

他不太嗜酒,不像爆豪。众所周知英雄职业压力极大,从业人员抑郁症得病率高得跟你雨天里裸奔会感冒的概率一样,英雄们有各自排解压力的方法,轰焦冻的就是old school却准保管用的抽烟。这个习惯缘起五年前一次市¥政厅xi击事件,一位司机遭挟持,又被敌人个性撕开两半,焦冻英雄燃起的火活活烧死了敌人。那段日子里继发性失眠和梦魇般的PTSD让他拿起了香烟。谁知一抽便是五年。

 


 


 

爆豪总说他抽烟浪得上天,直接用个性就能点火了又能带冰徒手灭烟,太他妈OG了;像他沉迷把失眠和神经质发作都打发在一根又一根红万上,总有一天“抽烟抽死你”——其渗人程度不亚于烟盒上那字大如鸡的“Smoking Kills”。

 


 

“你别死得那么废柴。至少光荣殉职吧。”

 


 


 

轰焦冻和爆豪胜己早不是意气风发的青春客了。吸烟次次过肺,烈酒杯杯落胃的放浪形骸铁定是他们年纪和健康条件无法承受之有型。那晚爆豪稍作放纵在叙旧局上喝了个尽兴,而面对酣醉的他,总一本正经的轰突发地想说一次骚话。左手手指打方向盘,右手手指夹烟,动作华丽雅致如飞蝶翩跹,嘴唇缓缓吐出缱绻青雾,在口边预备的字句蓄势待发。

 


 

“那我希望我能和你共赴生死。”

 


 

这句真情告白由于轰的庄肃周正和用力过猛而带了些许滑稽。爆豪真心难以明辨轰的玩笑话和肺腑之言。或许,不过是一句轻飘飘的玩笑吧,就多多少少带有几分轰焦冻式的真挚而已。

 


 

可爆豪甚至来不及为这句稍微轻佻却过于沉重的调戏炸轰一脸硝化甘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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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在餐桌上的Petrus 2012已经拔了塞,端庄高贵又风骚外露,满身候君享用的欲望。旁有两只红酒杯,一只盛了薄薄一层红缎,剩下的还滴酒未沾。今天是轰焦冻事务所成立的周年纪念,也是两人的周年纪念。遵循国际惯例,双重纪念日自然是值得开酒庆祝。一时兴起的庆祝不消半小时就萎靡不振,杯中的矜贵红色静躺直到香味挥发殆尽了,液体温度凉至常温了,没人捧杯。算是十恶不赦的铺张浪费。轰焦冻后知后觉,自责明明酒量奇差却还是自不量力开了一瓶红酒。若硬要喝,他能扛的不过是小三罐啤酒而已吧。

 


 

刚入职并没有闲钱品贵价酒,更多是喝啤酒。虽说他们初出茅庐就成为新人王三巨头之二的业界传说,但报酬经过缴税和雇佣主剥削等层层辗转,到手上的也只够管医疗保险和一日三餐。好不容易补考回来的执照,以及饱经断腿骨折或者日常轻微脑震荡才挣得的酬劳,这两位视如珍宝。作为公众人物不方便出没于居酒屋,两人常常趁夜色正浓,提着一打罐装啤,跑到河堤去。屁股一摔坐在草皮上,在酒精催化下来场充满男性荷尔蒙的吹牛逼:英雄排名屠榜、成立事务所、学徒当苦力用、纳税大户、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结冰一次救100个人、爆裂一次干掉500个Villain,是年轻脑袋所能装下的对未来的一切期许。轰的酒量烂至地心,谈话多以他醉倒断片收场,不过有次醉意上脑,犯傻地发动个性烧了一块草皮;又为了灭火傻乎乎跑向河边,摔到水里冻一大片河面。如此恶劣的酒品当然令酒醒的轰被爆豪骂个狗血淋头。守法公民思忖破坏了公共财物要去自首。爆豪二话不说拽起他衣领就逃。两人在拉扯间奔跑,你来我往地争论社会责任问题。着实不怎么英雄作派。

 


 


 

纵火斜坡结冻河面,听起来怪诞得令轰怀疑真实性,人类的记忆潜伏着太多的不可靠证词。孰实孰虚,轰无意清算。每段记忆真假不定,反正沉湎过去带来的慰藉总是等量的,招致的副作用也是相同的——烟瘾。

 


 

拇指和食指不自觉捻辗烟屁股,当他回过神来,肯首瘾症的大脑已经指挥手指点燃香烟。滤嘴被揉扁而不那么好抽。但半眯眼、深吸了一口后仰头悠然吐出烟圈,还是爽得赛神仙,连该死的神经痛都纾解个十成十。

 


 

遗憾香烟却不包治手臂伤口的生理疼痛,那就不妨向酒精求助,削弱感知力强效如吗&啡。酒精使人堕落因为它麻痺神经——每次披一身战损回家的爆豪都会在开酒止痛时这么告诉轰。有如饮用前的祷告,或是让酒液更可口的咒语,或是自欺欺人的心理暗示。

 


 

他捻灭香烟,抬手越过玻璃杯,拿起酒瓶。醇酒入喉,毫无兴致的饮者都没费心流连梅乐葡萄带来的咖啡豆回甘,全心只求一醉方休、疼痛勿扰的速效。两三口下肚,燥热从腹腔爬升。灰眼冰晶发涼;碧眼水汽蒸騰,醉意清醒各占一半一半。感受器和每道伤口的刺痛间升起雾障,轰只求最好老死不相往来吧。右手伤口在肌肉拉扯间渗了血,浅表的生理痛感蜕去了,徒留自虐的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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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是前阵子惨烈厮杀的彩礼,对方比他惨——发动个性的双手被轰冻废了,肌肉组织坏死永久残废,最好的结果是切除手臂装义肢。他被冻住前引爆的炸弹还是伤到了不少人,轰帮一位走失的幼童挡下一块弹片。但金属撞碎了护在臂上的冰层,径直插入他的手臂里,伤及桡骨。

 


 

为了不徒增救援负担,他自己去医院排队挂了急诊。一位英雄默默坐在待合室角隅,耷拉脑袋,眼角额头冒血,手臂伤口触目惊心,可怜得像条落水幼犬,模样过于凄惨以至于无人敢靠近。医护员和伤者家属来回穿梭忙活,而他保持安静,唯恐打扰他人,也突兀得似外星来客。

 


 

医生取弹片时感叹幸亏他持续生成冰层加固,不然弹片再跑深一点就大条了。他脑海本能地响起爆豪“阴阳脸!再深入的话,你整条手臂就发炎报废然后你就准等着破伤风反复发作中度过余生吧”兼具恐怖主义和人文关怀的威吓。求生欲极强的他被自己臆想的话吓得后怕,同时还是小心翼翼地驳斥。

 


 

“一次任务过后满身灰尘、头冒着血,拿着菊姬去拜访我父亲的人又是谁嘛?”

 


 

不出意外,事发当晚日本几家主流电视台展现了如经期一般的间歇默契,不谋而合放送当日xi击事件的跟踪报导和讨论。每每如此事件发生,媒体都会集体高潮,他们乐此不疲,对英雄来说也司空见惯了。那位以挑刺英雄而闻名遐迩的社会评论员在放送室里义愤填膺地拍案,斥责英雄“焦冻”低效到“令人发指”的行事导致了破坏扩散。伤者家属哭诉:作为纳税人,他们生命财产权益的保障正面临严重缺位。轰强迫自己置之不理,全心在厨房捣鼓他的荞麦面,却笨手笨脚打碎了沙拉碗。恰逢玻璃落地发出脆响,电视音响里传来的“无用”一词还是被他听得一清二楚。

 


 

轰总饶冀他能像爆心地,即使共情能力极度匮乏也能活得潇洒。这样一来,应激障碍和挫败感带来的焦虑症、外部顶礼膜拜和质疑唾弃的双料精神重压或许皆可被他看为命中蚍蜉,无扰于心。就连绿谷都被确诊轻度忧郁,如今看来,爆豪在“愤怒型自我主义从不间断!”的一生里确实有其他英雄没有的自在和幸福。他最不需要的就是理解。

 


 


 

被守护的永远有恃无恐。平民的劣根性在于半点鼓动就能吓得他们敌我不分。当强大之人的光芒撒在他们娇嫩易损的躯壳上,“我会保护你的”的允诺自然没法与自我保护本能和排他意识折衷。他们依赖英雄又憎恨英雄,爆豪勝己尤甚——一位用生命來示范何为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英雄。轰看见过,犯罪现场受惊吓的群众朝爆心地扔石头。凡人奏响的靡靡之音甚嚣尘上,他们鼓吹性本恶和阴谋论,抨击他游刃有余战无不胜的模样。终于当20代的他还没走过生命的三分之一就罹難于胸前一弹,才有人旧事重提大谈功勋,哀叹“天妒英才”;当他的棺材披着国**旗下葬时,又有人游行高呼不为谎言买单,一切皆为英雄失职骗局罢了。有人因爱他而铭记他;有人因厌恶他而终日把他挂在嘴边咒骂仿佛可以延年益寿。可在世时他就“管这些狗**屎去死”,更何况他早就轰轰烈烈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呢。

 


 

地上的玻璃碎片掇拾完毕,掌心已被扎得道道血痕。电视里评论员高谈阔论,情绪高涨如入无人之境——“向爆心地看齐吧,各位。我们现在需要的正是爆心地这样具有大无畏精神的殉道主义者,他是真正的英雄!而英雄已死⋯⋯”手舞足蹈的失态连女主持人都看不下去。

 


 

“快闭嘴吧,就你会说。”

 


 

恶臭。

 


 

The one and only英雄也好,最接近反派的黑暗英雄也罢。说荣光满载是赞美,说臭名昭著也无碍。轰焦冻的私人爆豪是边骂他“阴阳脸”边给他做荞麦面,在厨房里打点一切的背影,是在战场上大放异彩爆裂如绚烂流星的火光,那几声咒骂那分暖唯有他知。

 


 

英雄职业永远都是两人之间的痛点。关于轰过犹不及的守序正义、关于爆豪矫枉过正的灭敌主义,分歧的鸿沟绝不浅于马里亚纳海沟。这个所谓的工作上“不可协调的矛盾”三日隔两便会被带到私人时间里,频率甚至高过做$censored&爱。面红耳赤争吵过多少次,也数不过来了。大家毕竟都是靠拳头吃上饭的,没什么是打一架解决不了的。再不济,做一次爱呗,公事跟衣服全部脱在床下。依旧无法调和,相互殴打着抽$)插,流着血攀上高潮,硬核且甜蜜。

 


 

友人说他们是最不契合的灵魂伴侣,高中运动会决赛,轰焦冻搞砸了;两具躯体第一次相拥,却是以最不浪漫的方式——遭遇敌人个性;炸药桶脾性和极致天然的持续战长达十年,10000齿数和5齿数的两个齿轮在不断碰撞磨合后总算卡准了凹槽。这几卷老胶片回想起来可爱得好笑。而今就连他点烟送去、他张嘴接过的节奏都如此合拍。生死之间险走过几遭,沐浴鲜血的手心里是另一双手的温度。在爆裂的火树银花和满天冰菱飘飞的壮阔下相视一笑,这叫登对不过他们。

 


 

————

 


 

碗碎了,晚餐便不了了之。调味好难烹煮好难摆盘好难,轰实在懒得跟厨房的瓶瓶罐罐纠缠。即便深知人去楼空之后亲自下厨是早晚的事,只是一顿饭的操劳并没有死线。一堆碗筷安放在偌大的餐桌上,对面无人落座,椅面封尘,这顿食客食欲全无的筵席一拖再拖有何不可?到底是被“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溺爱惯出来的惰性,轰自觉就算饿死病死也无所谓。往年督促他的几句吼骂,凋亡已久,还在座的只有一人就餐的冷寂。

 


 

家务打理原来有与扮演英雄有共通之处啊——轰曾在第156次打碎和食器后恍然大悟——都是需要天赋的!做英雄一如既往地出类拔萃,家长里短却磨得他焦头烂额,一地鸡毛。要知道当他决定用吸尘器清扫瓷砖大的花瓶瓦片时,就注定了连戴森V10都无法拯救轰焦冻的一级生活残障。对工作原理毫无头绪的轰满脸疑惑地盯着他造成的一片狼藉——往日观摩过爆豪料理家事,自以为掌握了使用诀窍清洁。把着杆子的手些许嶙峋、几分通透;在它的掌控下,那复杂的机器依着它乖乖运转。这双带着24小时甜味杀意的手却过于灵巧漂亮,竟柔情满载:系上背后的围裙绑带,打一个蝴蝶结、握一把荞麦面放入沸水中、把着刀密密地切葱花、摆盘、斟酒、给他手活、拂过他脸上的伤疤、与他十指相扣、最后在他手中僵硬。物似主人型,反差和它的矛盾体主人如出一辙,优越高傲得带刺,温柔纤软如同花。

 


 

死亡之舞落幕,玫瑰花期逾时不候,这幢房子空洞得只剩在软绒滚筒左右位移下满天飞的灰尘,恶劣得如一场室内的致癌雾霾。卡在吸头里的瓦片不负众望,报废了吸尘器,过滤器呜咽着临终的哀鸣。

 


 

“胜己!”

 


 

下意识地大喊求助后,又发觉自己的傻而沉默。

 


 

轰得感恩举头三尺有神明,才能这般没心没肺、没头没脑度日,还不会活活饿死,帅得依旧欠打。作为社会人,拨电话订外卖的基本生存技能约等于“有”。生活方面,他怕是没有温饱之上的追求了。这般的天真让身边的人一脸生铁不成钢地笑哭多次。至少被饿得濒临晕倒,还懂得叫来绿谷。在大门打开后,一地烟头和烟民杂乱交错的红白发等一系列惨绝人寰之景映入眼帘,绿谷实在是被吓得不轻。要不是屋主自认为热情好客的一句“你好啊,绿谷”,客人都要错觉误入陌生人家,想转身就跑了。也知道怪不好意思的,轰就不帮倒忙了,乖巧端正地坐在餐桌边,静候着绿谷凭他有限的烹饪能力盛上来一顿荞麦面。

 


 

两人落座,轰郑重感谢,继而起箸。

 


 

上一次朋友俩像这般同桌吃饭的日子若要追溯,恐怕就只有两句“我吃了”、“我吃完了”能被依稀记住。

 


 

臼齿机械地咀嚼荞麦面,味觉因常年抽烟而蒙上白翳,顽固无法祛。胃袋渐满,口腔空虚,味如嚼蜡。爆豪从不吝啬对他口味的嫌弃,冰凉又淡而无味的条状物——好的那口跟你的性冷淡太相配了。他二十三岁生日,爆豪一鼓作气炮制了十人份的荞麦面,扬言要吃死他。彼时他可是被感动得流泪,只不过这顿饭过后一个月内,他瞥到荞麦面就酸水上涌,几欲反胃。他的口味其实并不单一到刁钻啊,对方摆在茶几上的吐司和咖啡或晚七点冒着热气的烤鱼和可乐饼,无一不记入了他的日常菜单了。英雄盛名下柴米油盐的寻常日子里,其实餐桌上的是荞麦面也好味噌汤也好,两人对坐,随意侃日常,一句对厨艺赞赏回以一句“多吃点吧阴阳脸”,是不可多得的美好。轰焦冻像荞麦面一样凉生生,无人垂涎。心底明了自己半身清高半身落寡,反射弧绕地球三周,长到难以领悟太过精巧复杂的爱情玄妙。心室中爱的那片荒地萧瑟幽冷多年,却被一人纵了火,倾覆死寂而不可灭,鲜活而不愿灭。

 


 

他扒了一大口面到嘴里,吃相丢了大世家一贯的脩饬礼节,重叠了恋人以前就餐的影子。果真如此,淡而无味。桌上还留着最一樽辣椒粉,以往是爆豪用于调味的。轰顾不上它是否过了赏味期,拿起就往面上倒,带着视死如归的气概,就连招致口腔溃疡都在所不惜。

 


 

绿谷欲言却止,轰喃喃的“嗯。面有些淡了”成了自说自话。他接着扒,辛辣感激发的刺痛从舌面爆裂,一路挺进,至上颚再至鼻腔,最终到达泪腺。泪液凝聚在眼眶,久久不落,承受了皮肤上的绝对零度,从柔软固化成坚硬。氢氧化合物的零珠碎玉在心脏急速下坠造成的寒流吹拂下腾扬,受重力作用降落于淡灰色的面条上,融化,蒸发,析出盐分。轰把它归咎于生理反应,该死的生理反应。

 


 

被绿谷目睹自己不堪的模样让他羞赧,但自己一万丝不得解的思绪作茧缚他,绿谷是唯一能够理解哪怕一丝的人,人前狼狈,何妨?轰假设过,此情此景下自己会,绿谷又会把咬在牙关后头的那些话倾泻出。实情却尴尬不下,多年战友关系形成的默契终究将他们封喉,各自有话未说出口,心照不宣,因为声带发出的每一个音节都会指向他们共同的故友,释放的每个单词唯有多镌一道伤痕才可得到救赎,不如不说。绿谷在葬礼末,还是按捺不住哭了,嚎啕大哭,眼泪和着雨打湿了墓志铭,不置一词;轰手攥花束,守在墓旁两天两夜,直到花枝凋零,不言不语。不如不说。

 


 

饭毕,绿谷临走前叮嘱,“小胜会希望你照顾好自己的,轰君”。那名字让他心跳漏了一拍,陌生又熟悉。他鞠躬道别,心中庆幸身边仍有亲友扶持,未至于凄惨到苦作孤鸾度余生。

 


 

他在墓地混混僵僵杵了兩天,末了也是绿谷赶过来接走他。透过车窗望去,小小的石碑连同爆豪参演的人生都离他越来越远。葬礼一等一隆重,通夜时段除却同事家属,还有众多市民前来宾馆悼念物故之人。下葬后,人们接踵离开。18小时又23分钟后,雨幕中只余轰一人。

 


 

明明周遭并没有半位看客,却挺着无故的硬气和固执,即使脊椎打滑颤抖都要坚持昂首挺胸。嘴上红万早已被淋灭,烟丝霉烂。发丝溻湿,蓄满寒意直逼人清醒,正好;轰焦冻还要做得更甚,贴脸的水珠尽被凝成冰滴,要与眼底倒立的成像一般寒凉。碑上刻字带着坟冢的无机质淬砺躯壳,在悲哀的高峰被凿进心脏,入木三分直叫郁血渫浃。昏天黑地的两日里,爆豪妈妈过来为他送便当,劝他回家,不要让自己的母亲担心。他说要自己多陪陪他。第三天,毅力抗不过肌肉过劳,一米八多的大个子像个小孩摔倒在地上,只得求助绿谷。他看得清,身边亲友在安慰他,只有他的悲鸣会露骨得无法遮掩。但绿谷的眼里、爆豪妈妈眼里分明有无尽的凄恸。劳烦他们照料,于心有愧。只是生命中的对桌永久性缺席了,他还没准备好被推着走,跟着生活流。

 


 

约好了的“共赴生死”成了一句幼稚的彩虹屁。

 


 

在案发现场不远处停下车后。轰一路狂奔,手里攥着的手机正直播现场严峻的形式。气流灌入他的肺腔,无视咽喉的火烧火燎,他跑啊。腹部灼烧和神经阵痛和干涩眼角膜让他止不住流泪,他跑啊。要不然就迟到了,他跑啊。

 


 

警笛持续高鸣,高分贝噪声扰人耳膜。工作人员的吼叫式指挥和平民的哭嚎此起彼伏,人群扎推阻挡视线。滚滚浓烟,连片瓦砾,生灵涂炭,这就是人类个性带来的景致啊!而烙在轰视网膜上却是一番地狱之景——过多的血液,外露的骨骼,左胸口被炸出一个豁口,血肉模糊。爆豪的生命气息从那渊深不见底的黑洞里溢出、逃逸。轰的手指抽动痉挛,宛若只消多一秒就挽留住光速流逝的灵魂了。一张白布就能轻易地蒙过爆豪的脸庞,覆过金发,把他和他从此分隔开来。就在一个小时前,这位英雄还在通勤前一刻钟登入Line,给发他语音,提议周末去病院探望母亲。

 


 

轰发送的“谢谢你”成了无期限的未读消息。

 


 

真是操他妈的魔幻现实主义了。

 


 


 

他绕过警戒线跳入封锁场地内,喘进过量的灰尘和二氧化碳,如摄入生命养分。全然不顾警务人员和医生层层阻拦,他奔向担架。

 


 

我来了。胜己,我来了。

 


 

余温散尽前,指尖终于被他握到手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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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有些长进,不似从前——夜里总是哭唧唧搂着黑背心入睡,以为残存的几丝化学剂暖甜能打破譬如朝露,去日苦多的残酷法则,得以构筑永生悖论。房门之内,定格了故人痕迹的空间在今人回顾前已经坍缩成虚无。织物上的冰晶泪痕还未等风干,熟悉的气息每分每秒都逸散。他曾泥古不化,硬是拉着无能为力的他对抗岁月,最后铩羽而归。当领会人为的挽回无济于事,轰终于学会死心。

 


 

终点线是身下的床。轰可以大言不惭地断言,他俩大半辈子的罗曼蒂克都孕育于这铺床上了。刺棱棱的金发摩挲过枕头,带着凉意的手指可以在肉体的柔软波涛上冲浪。那张坏得要命的嘴其实能吐露雨泪击湖般悦耳的轻响。红色眼瞳似椿花摇曳,影影倬倬间,湖心的倒影净是轰焦冻,有幸他是他的全世界。金发人的绮丽体质浪漫得颈窝和嘴唇都晓得泌出蜜味,连眼泪都带有香气。捞一网沤梦的旧忆,越美越模糊,越模糊就越怀念。

 


 

他们有时在床上共享一根烟,未来蓝图是说到星落旭出也完结不了。爆豪吐出烟絮,颇为得意地呓语——自己一定会成为第一英雄。夜色映照他的脸颊,衬得他若隐若现,如归向异域的月人,从未属于这世界。轰为此着迷,他起身装作要拿走爆豪手里的香烟,却借故使坏,捉紧在爆豪反应过来揍他前,于唇上印下一吻。轰确实也顺走了香烟,狠狠吸一口,含笑嘴角逸出的是全然的壮志凌云。

 


 

“我啊,也一定要成为第一英雄。”

 


 

君虽有不讳,诺言从不作废。

 


 

独自一人迎来的第730个破晓时分,也正是一根烟燃尽的时间。太阳照常升起,晨曦如期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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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主规范里挣扎过久。

 


 

听着Eason的最佳损友写的,悲从中来操出这么多字。虽不知道我撒出的是狗血还是大刀。

 


 

其实想起一个诸如「The Legacy of かっちゃん」这样史诗性的标题23333

 


 

对咔强烈的个人崇拜在这篇文里可见一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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